这是一场充斥着这些人的演讲中最具戏剧性的时刻之一:就在去年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在白宫附近上台，敦促他的支持者“拼命战斗”，向国会大厦进军之前，他的一名助手在周二作证时被告知，其中一些人携带武器。
法律专家表示，对于任何对特朗普的起诉来说，这也是一个潜在的重要时刻。法律专家表示，当特朗普规劝他的支持者们游行到国会大厦，并宣布他想和他们一起去时，知道他们有暴力手段，可能会让特朗普更接近面临刑事指控。
法律分析师、前伊利诺伊州联邦检察官雷纳托·马里奥蒂(Renato Mariotti)说，“这件事确实对形势产生了重大影响，尽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前白宫办公厅主任马克·梅多斯的高级助手卡西迪·哈钦森在听证会上宣誓就职。摄影:Stefani Reynolds /法新社通过盖蒂图片社
目前尚不清楚司法部扩大的刑事调查在多大程度上集中在特朗普身上。但前白宫助理卡西迪·哈钦森(Cassidy Hutchinson)在众议院特别委员会的证词中披露的信息，既为特朗普在2021年1月6日袭击国会之前的活动提供了新证据，也削弱了任何可能的辩护，即他只是在表达有关选举欺诈的有根据的观点。
“对于总统而言，犯罪意图的问题仍然存在很多不确定性，但刚刚发生的事情改变了我的底线，”前司法部官员、在明尼苏达大学法学院(University of Minnesota Law School)任教的艾伦·罗森斯坦(Alan Rozenshtein)说。“我已经从特朗普被指控的可能性小变成了他被指控的可能性大。”
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德的发言人拒绝对哈钦森的证词发表评论，尽管加兰德的一位前任也发表了看法。
“司法部显然正在调查这一切，这次听证会肯定给了调查人员很多思考的空间，”威廉·巴尔(William Barr)说。他在特朗普任期内辞去司法部长一职，此前他在选举日几周后公开表示，没有证据表明存在广泛到足以改变竞选结果的欺诈行为。
[委员会称，特朗普试图抢着乘坐总统的汽车加入前往美国国会大厦的游行人群中]
在她向委员会作证时，哈钦森讲述了她在2021年1月3日与白宫首席律师帕特·希波隆(Pat Cipollone)的谈话。哈钦森描述了希波隆在得知特朗普考虑在1月6日白宫附近发表演讲后与他的支持者一起游行前往国会大厦后，他是如何忧心忡忡地把她拉到一边的——他表示，这一决定可能会产生重大后果。
据哈钦森所述，希波隆说:“我们将被指控犯下所有能想到的罪行。”
哈钦森回忆说，希波隆所担心的其中一项罪行，正是该委员会在今年春天向法院提交的一份文件中指控特朗普犯下的罪行:妨碍国会程序——即1月6日在国会大厦内对选举人团投票进行认证。
在一起与众议院委员会工作有关的民事诉讼中，一名联邦法官今年还得出结论，特朗普和他的法律顾问之一约翰·伊士曼(John Eastman)很可能犯有重罪，包括通过阻止选举团结果认证，妨碍国会工作，合谋欺骗美国。
2021年1月6日，在支持特朗普的暴徒冲进国会大厦的几个小时前，华盛顿白宫外的“停止偷窃”集会。摄影:马克·彼得森/纽约时报
据哈钦森说，另一个让希波隆担心的潜在罪行是煽动暴乱。这种犯罪虽然在理论上比妨碍更简单，但要求检察官达到较高的证据门槛，并证明被告的言语立即构成违法或危险的威胁。
一些法律学者表示，哈钦森的证词证明，特朗普实际上煽动了人群，这是迄今为止最好的证据。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看到他知道暴力事件的证据，”前联邦检察官丹尼尔·戈德曼(Daniel Goldman)说，他在特朗普的第一次弹劾案中担任首席律师。证词清楚地表明，他不仅完全了解威胁，而且希望武装人员游行到国会大厦。他甚至愿意领导他们。”
18个月后，司法部对国会大厦袭击案的调查已导致840多起针对暴乱分子的刑事案件，指控罪名从非法侵入罪到煽动阴谋罪不等。
最近几天，随着一系列搜查令和传票的发出，调查速度加快，其中包括特朗普在关键摇摆州的一些顶级盟友，以及至少两名律师杰弗里·克拉克(Jeffrey Clark)和伊士曼(Eastman)，他们分别制定了相关的计划，以避免他在2020年大选中失败。
不过，尚不清楚检方是在直接调查特朗普本人是否参与颠覆选举，还是鼓动暴徒在国会大厦制造混乱。尽管众议院委员会一直保留建议起诉特朗普的权利，但本月披露的消息显示，该委员会和司法部在与哈钦森等证人的面谈记录上存在分歧，司法部高级官员抱怨称，该委员会扣留多达1000份笔录，阻碍了刑事案件的立案工作。
另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情是哈金森是否与联邦检察官谈论过她在1月6日在白宫的所见所闻以及事件发生前的几天。
司法部已经以妨碍公务罪起诉了220多名暴徒，该罪名要求证明被告故意和腐败地干扰国会工作。
一些法律学者表示，特朗普可以为自己的指控辩护，辩称他并没有打算通过自己的任何计划来干扰国会的工作，而是本着真诚的态度行事，以解决他真诚认为的选举舞弊问题。
但即便是那些曾经相信这一辩护的专家也认为，周二披露的新账户削弱了特朗普声称故意视而不见的可能性。
整个月，众议院委员会都在一系列公开听证会上详细阐述为什么特朗普应该被控犯罪。这些陈述将特朗普描绘成亲自参与了多个行动，对州议员、司法部官员，甚至他自己的副总统迈克·彭斯(Mike Pence)施加高压，让他参与各种阴谋，从而保住了白宫。
这些阴谋包括制造虚假的选举人名单，宣称特朗普赢得了实际上是乔·拜登赢得的州的选举，随后试图说服彭斯在1月6日使用虚假的选举人名单，颠覆选举人团的正常运作，并凭一己之力宣布特朗普获胜。
[为什么1月6日的听证会正在审查特朗普政府的“假选举人”计划]
周二的听证会增加了特朗普与国会暴力事件的电影化描述。
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 University)法学教授丹尼尔·C·里奇曼(Daniel C Richman)说，“这是一个戏剧性的结尾，丰富了整个故事。”但尚不清楚它是否改变了刑事责任的根本问题。——本文最初发表于《纽约时报》。
